远走的柿子

期次:91期    作者: 文/邱良清   查看:21
     “八月核桃九月梨,十月柿子乱赶集”,前些年,我家也种有一棵柿子树。时令进入十月,便是柿子的节日。那一盏盏悬挂枝头的红灯笼,压弯了枝丫,装点着暮秋的小山村,煞是迷人。
      清晰地记得,柿子树苗是姐姐从她同学家带回的,就栽种在老屋门前的菜园子里。那时候菜地紧张,母亲就让我们姐弟俩把它安置在园子的角落里,这样一来既满足了我们的兴致,也不会妨碍妈妈在园子里干活。
      柿子树刚栽下去的那几年,可以说我们几乎是对它置之不理的,任由它自生自灭。好在它生命力旺盛,一直在那小角落里挣扎着,不屈地向上,迎着风霜,吸取着日月精华,逐渐进入了我们的视野。
      这时,柿子树已经拥有了笔直的躯干,树顶如同伞状张开,投下一片浓荫。不知过了多久,柿子开始独占枝头,引起了大伙的注意。那一方小角落也一改往日的冷清,开始变得热闹起来。
      柿子成熟的季节,小山村醒来得格外早。尤其是碰上孩子们放假,就更热闹了。一大早他们像是约定好了,三五成群地如约而至。他们拖着长长的带着枝丫的竹竿,对着高耸入云的柿树便是一阵侵扰。看着他们可爱的模样,还有对那柿子的垂涎欲滴,我不禁从他们手中抢过竹竿,“让我来帮你们摘吧!”
      多年之前,自己不正如这群孩子吗?撑着一根长长的竹竿,迎着秋风,瘦小的身躯都很难把握方向,一不留神,便是一个趔趄。可慢慢地,却在风霜里成了叉柿子的能手。拿着带枝丫的竹竿,瞅准柿子,用竹竿顶头的枝丫对准枝杈,双手握住竹竿,轻轻一扭。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带柿子的枝条被叉了下来。手艺好时一次可以串几根枝条。这时,一旁的小孩便从枝丫上取下柿子,分拣好,生熟分开,破损的放一边,完整的放一堆。那些个还没完全熟透的柿子,是有涩味的,需要放到秕谷中埋藏一段时间,待到完全熟透,吃进嘴里,甜甜的,味道真好。
      这样的柿子,记不清吃过多少回了,也记不清映红了多少少女的脸。直至前年,母亲说:“反正柿子现在大家都不爱吃了,成熟了还竟招惹一些小鸟来偷食,搞得晒点干的都晒不了,干脆就把它砍了!”
      对于母亲这样的提议,我没有说话。毕竟这是一棵我曾见证它成长的柿子树,于它我是有感情的,当斧头向它身上砍去的那一刻,我不忍直视。
      而最终,一棵柿子树就在那冰冷的斧子下结束了它的生命。
      幸运的是,顽强的它竟犹如小草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”一般,第二年春天,在那桩底,它又萌出了新芽。我不作任何思考,立马便把它移植到另一个更适合它生长的广阔天地,以弥补心灵的缺憾。
      那远走的柿子,多久后才能回来呢?望着那矗立的树桩,我不禁这样质问自己。
           (作者为师范学院2014届毕业生)